柳再义

有人说下山的路要轻松一些。可是我感觉很累。

上山费力，但是满怀希望。我知道在山顶看风景更美。即使费力，也是不觉得苦的。

上山的时候，每行一步，都是增加人生高度的。

我所见皆是春天，蓬勃的样子。树木葱茏，花草芳香，蝴蝶飞舞，小径迷人。

人们和我一样，穿着春装。那时还是上午，阳光透过树梢明晃晃地照下来，我们的心情是愉悦的。

那时一心想着山顶。也不曾犹豫徘徊。一切都是美好的。尽管沿途之中，有陡峭，有崎岖，说不定有人拉你一把。

总感觉路很远，目标很远。一步一步向上攀登。猛一回头，已经到达半山腰了。但是并不停留。

我们是从南面上的山。彼时，太阳从东边升起，都比较慢，太阳慢，我也慢。就好像有很多未来，一大片一大片的。

但是山顶也不能久留。

下山，从北面下山。太阳偏西。阳光也不似之前那么劲道了，温和地涂抹在身上。山风吹，我们看着自己的背影，下山。

环顾左右，也都像是残兵败将。有的人杵着拐杖，有的人气喘吁吁，互相搀扶一点吧，防止路滑。

下山的路明显短些，凄凉些。没有什么期待了，多的是回忆。满足的人很少，遗憾很多。

如果尚有来生，会不会爬山呢？多半还会吧。毕竟人生，这是一趟不知疲倦的旅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