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成龙

盛夏炎炎，满身暑意，吃什么比较对口味？凉拌苦瓜正当时。

夏日早起，去菜市场拣青嫩的、小胳膊左右粗的苦瓜提回来。快到中午了，取出掐头去尾，扣去里面的瓜瓤，然后切吧切吧，满为锯齿花瓣状，往滚烫的水中倒入，五六秒钟即可焯去土气味，半青微熟时捞出来用凉水冲冲，把切碎了的大蒜、小葱倒入，浇上一些香醋、香油与酱油，拌一拌，搅一搅，一盘美味大菜就好了。

青青的，淡淡的，幽香中夹飘着丝丝的苦味，令人垂涎三尺。一筷子夹多瓣，塞入口里，大口朵颐，嚼吧嚼吧，满口异样活络，涩涩苦楚味，丝丝醋酱酸味，而后是苦尽甘来甜润味，立马从舌尖到肠胃再到心房全程贯通。爽口清心，火太阳带来的暑闷热燥，带来的汗渍缠绕，带来的血压升高，带来的头昏眼迷，带来的心猿意马，转瞬间大消退，心神也安定了。

苦瓜何方物，消暑这么神？苦瓜为一年生攀缘草本所结的果，又名凉瓜，有的地区叫癞瓜，属葫芦科植物，结果前开黄花。长成的苦瓜，呈长椭圆或卵圆形，两头尖，表面有道掌状深裂，锯齿般突起。成熟时橘黄色，瓤为红色。青嫩时可做食材，素炒、作为拌料加入炖鱼、炖排骨等汤中，皆是提鲜开胃的上品，凉拌更是弭暑退热的上上品。就是这样一道天赐尤物，来自何方？有说原产地是印度尼西亚，我们中国好像淮河以南地区多有栽种。

《本草纲目》中有记载：“苦瓜，释名：锦荔枝、癞葡萄。气味：（瓜）苦、寒、无毒。（子）苦、甘、无毒。主治：（瓜）除邪热，解劳乏，清心明目。（子）益气壮阳。”苦瓜的食疗价值，称之为“气味苦、无毒、性寒，入心、肝、脾、肺经；具有清热祛暑、明目解毒、利尿凉血、解劳清心、益气壮阳之功效；主治中暑、暑热烦渴、暑疖、痱子过多、目赤肿痛、痈肿丹毒、烧烫伤、少尿等病症，还有美容护肤之功能”。

十七年前，我在武陵山脉中修建那条举世闻名的宜万铁路，正遇炎炎酷暑季，又遇开山炸石难啃的硬骨头，一时间急火攻心，焦头烂额，职工食堂大厨师做了一锅菜：除凉拌苦瓜外，还有苦瓜炒鸡蛋、苦瓜炒肉片、苦瓜炖排骨汤，全席苦瓜宴。大厨师乐呵呵地说：“大天热的，请大家吃顿大餐，苦瓜是好东西，先苦后甜，消暑清心利于行。”那顿餐我们吃得痛快，吃后好像人人满身的暑气消除了，干劲也足了，最后顺利战胜困难，工程也获得了优质。

苦瓜因有了苦味也才有了妙味，有人就此还联想到人生。香港歌手陈奕迅还专门唱过一首《苦瓜》歌，其中唱道：“做人没有苦涩可以吗/真想不到当初我们也讨厌吃苦瓜/当睇清世间所有定理又何用再怕/珍惜淡定的心境苦过后更加清……”这又给寻常人家吃苦瓜添加了另一种滋味与回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