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晋

绘画的人，写作的人，出书的人，不一定是专业人士，也不一定要有着很高的学历，其作品只要能让读者感受到他们的呼吸和温度，就是好作品。像年过古稀的秀英奶奶，在出书之路上健步前行，她在出版了广获好评的《胡麻的天空》后，最近又出版了《世上的果子，世上的人》。

单看《世上的果子，世上的人》的书名，就充满了柔情。这本书是写在自然界中，人与草木如何相互对照、映衬与羁绊。书中的图画皆出自秀英奶奶之手，文字虽经过了她儿子吕永林的整理，但还是秀英奶奶的原创。正如作家刘震云评价，“由谁代表自己说话，不如自己把自己的‘静默’说出来。”

秀英奶奶年轻时根本没有想到她能出书，她姓秦，生在内蒙古河套平原，之前只念过一年半小学，64岁那年，来到上海和儿子儿媳一起居住，在儿媳的鼓励下，开始识字作画，并学会了电脑。从此，她踏入了一个新鲜而精彩的世界，她把故土好玩有趣的物象、事情用图文的形式记录下来。

《世上的果子，世上的人》仿若以简笔画的形式勾勒出河套平原60多年来的生态和历史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，让一个个生命鲜活映现。桑海沧田，果子和人相同，有各种各样的，也会在时光的行进中，一茬茬地在秀英奶奶面前经过，植物更多的是一种牵引，引出秀英奶奶亲历或目睹的种种人生故事。

我们在秀英奶奶的介绍下，认识了知青孙宏军、村兽医邬生生、五保户董密生、少女莲花等父老乡亲，这其中，还有秀英奶奶的长辈同辈，印象让人深刻的是秀英奶奶苦命的四妹。四妹小时候伶俐可爱，年轻时当上了乡村教师，后来又在亲朋的羡慕中，与一个城里人订了婚，但后来她遭遇了种种不幸，以致二十几岁就得了疯病。秀英奶奶眼中的四妹像极了当地的苦豆子，花朵素雅清新，果实却苦涩寒凉。

客观而言，秀英奶奶的文字，朴实大方，颇为耐读，这是秀英奶奶用心用情写作使然。如她写的一段，“2002年，我和红侠听说王保园圪蛋有棵神树，上面有个像老鹰一样的神，去求的人可多了。我们也去了，就希望神神能保佑生活顺利一点儿。”这样的朴素要求，与封建迷信毫不搭边。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有微光般的温暖，透过文字，一点点地在心中放大。

世俗的、乡土的秀英奶奶，在《世上的果子，世上的人》给我们呈现了最自然的果子，最真实的人。花开花落的植物，人来人往的世间，我们爱着这美好，珍惜与每一枚果子、每一位人厮守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