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再义

自从上次我写手，把手夸赞一通后，脚就有意见了，从早到晚板着面孔，一百二十个不高兴。

手露在外面，被人看到。灵活，勤快，被夸赞也是很好理解的。手臂再长，也只能够着近处的东西。去到远方，还得依靠腿脚。腿脚不灵便了，懒得动，就廉颇老矣。

脚是我们和大地相连接的部分。无论你多高多重，和地面的接触面积，不会超过一双脚。这就是人的立足之地。顶天立地，站不站得稳，那也要看脚。

其实，我们对脚，也不是说不重视。足下生辉，你看有些女人，买了几柜子漂亮的鞋。花在脚上的钱还算少吗？

情同手足，就是说要互相理解照顾。手足相残，就是翻脸不认，给闹翻了。要是没有了手，脚自动就会出来挑大梁。我在网上看见四川有个女的没了手臂，用脚刷牙写毛笔字。沈阳有个叫丹的女生，用脚切菜做饭打麻将。

脚也有审美。古人讲三寸金莲，于是乎裹足千年。脚小了明明站不稳啊，可是又有几个小脚是干粗活的。裹足不前，那就慢慢碎花步。就像古装戏里头的小姐和丫鬟，哪个不是在锣鼓点中看不见步伐，仿佛平移一般。只有下人佣人才大手大脚。

缠足无疑是痛苦的。为什么男人不裹脚专门让女人裹脚？肯定是哪个皇帝喜欢小脚吧。他们是把女人当作贡品欣赏的。男人要外出狩猎，上山砍柴，要是缠足跑不快，不得给老虎吃了。

小学课本里有一篇《孙中山破陋习》。他姐姐从小爱说爱笑，很活泼。后来被缠足搞得不开心。他问，为什么要裹脚呢？母亲说，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呀，女孩子不缠小脚会被人家笑话的。孙中山可不管这些，他领导辛亥革命，当了临时大总统，立马就把缠足的陋习给它废了。

脚在人身上是最底下的部分。默默无闻，奉献，承担全部的重量。人一生一世都在行走，主要就是依靠脚。哦，不对，还有腿。

脚干的活，不如手那么精细。基本上是重复的，站，走，停，踢，跺，跳……自从有了马有了车，脚这才歇一歇。

一个人要是累了，首先是脚累了。早些年，我穿皮鞋。只顾好看，没考虑脚的感受。后来穿牌子的旅游鞋跑鞋，舒适度很不一样啊，怎么发现这么迟，就好像以前是白活了。

多数人的脚，都是憨憨的，笨笨的，傻傻的，站在那里，一声不吭，等主人发号令。主人忙好了，说一声走吧。好的，回家，这就归脚来一路辛苦了。

但是芭蕾人的脚就特别值钱。手舞足蹈，那变化，眼花缭乱，那速度，目接不暇。很多人站都站不稳，她们踮起脚尖，仿佛蜻蜓点水，那份轻盈，真是美到天上去了。

比芭蕾更贵的，是足球先生。圆溜溜的足球在他们的脚下，非常听话，养家了，乖得很。明明有人要抢，要铲，要断，要横刀夺爱，球还是在足球先生脚下，左奔右突，非要把对方的大门捅破才安心。

有一次母亲说，20个人，抢一个球，每人发一个呀。又不是没长手，搞得那么难。我说用手就犯规了。只有守门员可以用手，这是规定。她说死脑筋，规定也是人定的。

扯不清。足球是脚最辉煌的运动。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，当然也包括许多美女。她们要是起哄起来，能把场面气氛搞得十分活跃。

关于脚的话题，我这拉拉扯扯，也算写了不少。和写手那一篇比，只长不短，这下应该满足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