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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借书而读的旧时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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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玉毅
偶然间,我在《新华每日电讯》的公众号上读到一篇题为《今年,我们一起跟叶嘉莹先生上诗歌课》的文章,记忆之门如被千钧重物撞开,许多关于年少时借书、读书的往事便自深锁的脑海里翻涌而来。
我学识有限,读书成绩又马马虎虎,不曾有机会亲耳聆听叶先生的教诲,不过她的文章倒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读了。譬如初中时读的《文史知识》,高中时看的《唐诗鉴赏辞典》,里头就有不少叶先生读诗、品诗的文章。虽然对文章里的好些典故、释义似懂非懂,但也偷摸着学了不少知识,这些知识即使过去了近20年,我依然觉得受益匪浅。
获益匪浅,自然印象深刻。我至今仍记得《文史知识》是从一位叫叶娟珍的老师那里借的。其实,叶老师教我们的时间并不长,但她教了多久,我便借了多久。叶老师是个写作爱好者,她写稿,也投稿,还订了好几本杂志,《文史知识》即是其中之一。有一次,我去她办公室,聊完作业的事情,看到桌上有本杂志,便同她说了一声,取过来翻看,谁知一拿起竟放不下了。那个时候网络还不发达,乡镇里图书馆并不多见,学生们所能接触到的书籍报刊十分有限,所以像《文史知识》这种杂志对于一名初中生来说可谓充满了吸引力。在这股吸引力作用下,有时老师自己还没看,杂志就被我先借了来。借的次数多了,觉得怪不好意思的,就想帮忙做点什么。彼时,老师留作业、刻试卷用的都是油墨印刷,于是,我好说歹说,问她要来了刻笔和蜡纸,将一部分时间用来抄录习题,待到抄完后,看书的时候仿佛也更加心安理得了。
至于《唐诗鉴赏辞典》,则是高一时候从语文老师崔开军处借的。书很厚,有些文章较为通俗,而有些则较为深奥,故而不能像读小说似的囫囵吞枣,看看又停停,查了不少字典,做了不少笔记。因为怕借久了老师责怪,所以借了又还,还了又借。后来,老师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,同我说:“没关系,你慢慢看,看完了再还我。”这才结束借与还反反复复的折腾。期间,又觉得只有得到没有付出挺难为情的,我便自告奋勇帮着改了两回作文。如今仔细想想,那时所谓的帮忙多数时候帮的都是倒忙,感谢老师没有因此责备于我,保留了我读书的热情和借书的勇气。
当然,年少时,我借书的对象不止叶老师和崔老师,所读的文章也不只局限于叶嘉莹先生所写。那时候,我对于书的喜爱甚于一日三餐,到处借,到处蹭。我在学校的阅览室里借过,在管实验室的老师(他还自称是我的师兄,说自己曾是我的班主任金新华老师的学生)地方借过,借而不得的时候,我也曾在书店里蹭书看,在街角的报刊亭里蹭杂志看。时过境迁之后追忆往事,那段借书而读的岁月,是那么的纯粹,那么的温馨!
那个时候,我只是单纯地喜欢看书,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涂涂画画,写点东西,甚至还能发表、出书,但细想来,今日所有的种种,与往昔必是分不开的吧。读文怀想,我对那段旧时光,对那些借书给我的人,依然充满了感激,充满了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