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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的名片

    本文字数:1106

邱祖晖

一叶落而知天下秋。落叶,是秋天的名片。

岁月不居,时光如流。秋天,正缓缓地向深处走去。绿叶,开始泛黄,描红,涂金。走在路上,不时地就会收到秋风送来的一张秋天的名片。

这一张是石楠的叶子,通红似火,体型细长,恰如一片红红的羽毛。石楠是常绿灌木,平日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团绿色,一条条绿篱。石楠春天初生的嫩叶也是红色的,像那种初生婴儿般的嫩红。园林里,高速公路旁,绿体红发的石楠,给春天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。没想到,它在秋天的落叶也是红色的,是一种颇具质感的艳红。这实在是生命的一种奇特的首尾呼应,质本“红”来还“红”去。

望着手中的这一叶红羽,我不禁突发奇想:这是什么鸟儿留下的?是金乌的羽毛吗?前两天阴雨连绵,气温陡降,是要给畏惧寒冷的人儿,送上一缕暖阳吧?这样想着,仿佛真的感觉手里捧着一缕火苗,心里顿时温暖起来。

这一张名片遍体金黄,叶面上釉质发亮,宛如一块温润的玉。这是广玉兰的落叶,叶片宽大,正面光滑,反面有一层绒毛,很有厚重感。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黄色象征着成熟,象征着收获。这一张名片是提醒人们及时收取劳动的果实,颗粒归仓;采撷事业的硕果,蒸蒸日上;品尝爱情的甜蜜,地久天长。

再看这张名片,它是一只黄色的蝴蝶。也许是飞舞了一个夏天,有点累了,有点乏了,于是就栖息在草坪上休息休息。黄黄的躯体平展开来,青青的小草托举着它,那就不要去惊扰她甜美的梦吧。

举头望去,银杏树上还有很多蝴蝶的小伙伴,它们有的身着绿裙,有的裙边镶金,有的已经金身半塑了。秋风轻拂,它们在微风中悠悠地摇摆着,恰如一柄柄小巧的芭蕉扇。这些芭蕉扇,在炎热的夏天里曾为我们送来阵阵凉意;现在秋风有信,凉意无边,这些扇子不用再劳神费力了,可以收藏起来了。于是,它们就化作一只只蝴蝶,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,翩然而下。

写到芭蕉扇,我忽然想起纳兰性德的两句诗: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”纳兰性德的诗与秋天的落叶是没有关系的,他只是以秋扇为喻来抒发女子被弃的怨情。然而,古代的文人墨客却常常见落叶而生悲。比如司空曙的“雨中黄叶树,灯下白头人”;马戴的“落叶他乡树,寒灯独夜人”;欧阳修的“夜深风竹敲秋韵,万叶千声皆是恨”。

其实,叶生叶落,草木荣枯,是自然规律使然。诗人见叶落而心悲,实在是“伤心人别有怀抱”,是他见落叶时“正伤心”,正所谓境由心生,相由心造。在这一点上,我比较欣赏的是诗豪刘禹锡,你看他的《秋词》:“自古逢秋悲寂寥,我言秋日胜春朝。晴空一鹤排云上,便引诗情到碧霄。”热情奔放,乐观昂扬,好一派秋光!

时下正值国泰民安,山河无恙。虽有叶落,然天朗气清,秋色正美。秋天已经送来了名片,向我们发出诚挚的邀请,怎能拂了她的一番美意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