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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寒山”回归 众美毕呈

    本文字数:2133

展览:无待有为斋藏东亚汉籍及绘画展

展期:2019年8月10日-8月29日

地点:南京中国科举博物馆负一层特展厅

在20世纪之前的前近代社会,中国、朝鲜半岛、日本、越南、琉球诸国构成了一个以汉字、儒学、佛教和律令制为基础的东亚汉文化圈。汉字是东亚汉文化圈的交流媒介,而书籍是维系东亚汉文化的重要载体。千百年来,朝鲜半岛、日本、越南、琉球诸国刊刻了海量的以汉字为书写载体的东亚汉籍,包括和刻本、朝鲜本、安南本汉籍。这些东亚汉籍一方面再现了中国典籍流传到东亚诸国的样貌,另一方面也保存了很多在中国本土已经失传的珍贵文献,同时东亚诸国的文人、学士、僧侣还热衷于中国文化的研究,刊刻出版了大量训点、注释、研究中国典籍的著作,此外东亚的文人、僧侣还创作了无数用汉语写成的汉诗、汉文、汉文词、汉文小说,这些都是东亚文明发展过程中的优秀文化遗产,对于我们今天建构“东亚命运共同体”也有借鉴作用。本次展出的东亚汉籍,一部分是中国典籍在日本的翻刻本,另一部分是日本学人注释、研究中国典籍的著作,此外还有一些朝鲜文人创作的文集。

寒山是唐代著名的白话诗人,在中国文学史和文化史上产生了很大的影响,而且寒山的影响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时也越出国界,在欧美掀起了一股“寒山热”。而寒山最早“热”起来是在东亚,特别是在日本。早在宋代时候,寒山的诗集就东传到日本,见载于日本僧人成寻写作的《参天台五台山记》。日本也保存了很多寒山诗集的珍贵版本,如著名的宋代无我慧生本就保存在日本宫内厅书陵部,日本历代也翻刻了不少寒山诗集,尤以正中二年(1325)翻刻而成的五山版《寒山集》最为著名。日本汉文学中还有很多模拟寒山诗的作品,最著名的是来自中国福建、开创日本黄檗宗隐元隆琦的《拟寒山诗》,同时日本江户时代还出现了四部用汉文注释寒山诗的古注本,也出现了很多以寒山拾得为题材的绘画。本次展览,不但展出了寒山诗的日本古注本、隐元隆琦的《拟寒山诗》,还有数十幅关于寒山拾得的绘画,以此可见寒山在东亚,乃至世界的影响。

寒山的生平保留在他的诗篇里:有数量众多的诗歌,以第一人称的言语文字来叙述他的生活经历,家乡、出身、成长经历、求取仕途以及功名不果,后来漂泊流浪,归隐天台的日子。这些诗作中,既有问道修禅之乐,又有思乡念亲之苦。

寒山的诗集中有多首诗歌描写了其早年优裕的生活状态,如“国使职非愿,神仙未足称。联翩骑白马,喝兔放苍鹰”的贵胄生活。作为读书人的寒山子,在当时也不免受到“学而优则仕”思想的影响,在他满怀期望前往长安求取功名之后,却遭遇了较为残酷的现实。如《书判全非弱》(一一三)诗云:“书判全非弱,嫌身不得官。”据诗中所言,寒山科考失败的原因并不是他才华不足,而是相貌不过关。这与唐代的科举制度有着紧密的联系。

在科考失败经历了长久的漂泊之后,寒山来到天台山,并决定归隐于此。寒山子在诗作中多次描述自然山林的幽奇景色,并规劝世人莫要贪恋世间的虚名。

寒山子的隐居生活,早期追求长生不老、弃儒从道,而多年收效甚微之后,又彻底从长生不死的执着中了悟清醒。从“仙书一两卷,树下读喃喃”的修炼生活,到“终归不免死,浪自觅长生”的超越和解脱,寒山转向佛门,皈依佛教至诚,并最终出家,成为佛家弟子。

在寒山子隐居之后,世人见他举止怪异,多将他看作痴癫之人。但寒山子对此并不在意,他只愿和懂得自己的人交往。在其诗作中,便记录着他与两位知音——国清寺僧丰干与拾得的深厚情谊。

寒山诗对后世有着重大影响,被称为“寒山体”。在宋代时,寒山诗开始受到一些文人名士的关注。北宋著名政治家、文学家王安石非常喜爱《寒山诗》,曾著《拟寒山拾得二十首》。文学家苏轼,也曾著有《拟寒山诗八首》。北宋诗人、书法家黄庭坚,不但喜欢书写寒山诗,也期望自己能同寒山一样避入石壁。南宋诗人陆游曾为寒山诗集校勘、辨误。现存最早的寒山诗版本即是宋淳熙十六年(1189)国清寺志南刊本,这也是目前流传的各种寒山诗版本的最重要版本。

明代,寒山子诗篇第一次被收录入《唐音统签》和《全唐诗》中,这标志着寒山诗被正统文化所认可。到了清代,寒山诗不但为市井民间所熟悉,更受到了上层统治者的青睐。清雍正帝曾谓寒山诗,“读者或以为俗语,或以为韵语,或以为教语,或以为禅语,如摩尼珠,体非一色,处处皆圆,随人目之所见。朕以为非俗非韵,非教非禅,真乃古佛直心直语也。”

寒山生活在大唐盛世,却入山作了隐士。放到星光灿烂的盛唐诗人堆里,他的诗艺算不上高超,但却淹没不了个性的光辉。在平白如话之外,寒山诗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和佛法的启迪。他的诗歌不仅反映了他所生活时代的世态人情,也反映了寒山子对当时社会和人生观的多方面思考。

寒山曾云,“寒山深,称我心。纯白石,勿黄金。泉声响,抚伯琴。有子期,辨此音。”寒山在选择归隐山林之后,以泉水清音喻俞伯牙鼓琴,将自然山林作为人生伴侣。他生前寂寂无名,身后却声誉日隆,并绵延千年至今不断。寒山诗终于在千年之后,同寒山子自己所预言的一样,“忽遇明眼人,即自流天下”。

此次展览邀请江苏省青少年书画协会副理事长张镇冰先生题写展名,同时展出了中国佛教协会副秘书长、江苏省政协常委、寒山寺住持秋爽大和尚及江苏省佛教协会副会长、江苏青联副主席、南京建初寺住持大初法师专门为展览创作的书画作品,可谓众美毕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