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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马小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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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 飞
古语道,“人生事事皆学问”。想来,还真的不无道理,行行有道,道道有窍。流须拍马虽素为人之不屑,但那也是要本事的,邪门歪道也是“能耐”。没“水平”的人,想拍官长的马屁,也心有余力不足。你一天到晚在上司面前叫唤“领导好”、“领导真好”、“领导实在实在好”,岂不让头头脑脑感到乏味厌烦?有“才气”的拍马者,说出来话来,句句有创新,字字有刺激,能拍得上司舒心惬意飘飘然。在这方面,中国古代官场丑闻可谓成堆拉山,且不知算不算民族传统文化?
《宰相刘罗锅》,是上世纪90年代热播的电视剧,家喻户晓,万民叫绝。“绝”就绝在把清王朝的官场丑态揭露得淋漓尽致,讥讽得辛辣痛快。20多年过去了,每一想起礼部侍郎和珅的拍马本事,仍不得不翘大拇指。有一集叫作《熬过美人关》,乾隆帝痴迷嫔色,不理国事,罢朝多日。无奈之下,刘墉专拣皇上夜晚行幸之时到乾清宫门外高声宣读《圣祖训示录》,借圣祖之语教训乾隆帝:“……眷恋嫔色,不理朝政,乃败国之兆……”弘历急忙撇下妃子,下床跪听圣祖训。如是者三,最后只得令太监将妃子抬走。为报复刘墉,皇上令春兰、秋月两嫔妃到刘墉夜晚加班公干的殿内色诱,圣命不可违,刘墉只得就范。在两宫女轮番折腾下,刘墉疲惫不堪,误了早朝。皇上捞到了把柄,传来刘墉当面羞辱。那场戏凸显了佞臣和珅拍马水平之高——面前跪着刘墉以袖遮面,狼狈不堪,皇上磕着瓜子,每吐一壳,和珅便手舞足蹈地接住放进太监捧着的盘子中。你听那和珅的拍马词儿多鲜:“皇上,瞧您这瓜子磕的,皮是皮,仁是仁,就连这小小的瓜子壳儿从皇上嘴里吐出来也大不一样,刚过水的珍珠似的。”皇上被逗得开怀大笑。谁磕瓜子不是仁壳分离,岂止皇上一人所能?皇上吐出来的瓜子壳竟然成了水洗的珍珠,真是扯淡扯到天上去了。
明代赵南星所撰《笑赞》一书中收有《屁颂》故事。有个秀才气数已尽,去面见阎王。阎王偶然放了一个屁,秀才马上吟诵道:“高耸金臀,弘宣宝气,依稀乎丝竹之音,仿佛乎麝兰之味,臣立下风,不胜馨香之至。”将屁股夸成“金臀”,将恶臭誉为“宝气”,且声音好像美妙的乐曲,味道犹如麝香兰花,有幸饱尝,不胜馨香之至。如此赞扬官员(阎王也是官,权力更大,主管人之寿命)所放臭屁者,可谓空前绝后也。凡拍马者,其目的无非是献媚邀宠,赚取回报。这个颂屁的秀才果然受到了阎王的赏赐,放回阳间,增寿10载。
上面两例均为古代野史俚趣,下面说个笔者亲历的真实故事。有一次,机关召开专门会议,让干部群众给一把手提批评意见,以利于其转变作风。某兄发言义愤填膺:“我对书记的意见非常大,你对组织极端不负责任!我与你是邻居,几乎天天见你很晚才回家,废寝忘食工作已经上瘾成习,长此以往,身体非垮不可。你身体垮了,你还怎么工作,岂不是上对不起党,下对不起干部群众?”这批评虽然不乏激烈,“火药味”颇浓,但那是批评吗?拍马贴金者也!在现实社会中,“贴金式”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屡见不鲜。但愿这种“贴金式”的拍马把戏还是少耍和不耍为好,免得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。
现在流行一个时尚热词,叫作“营造社会政治生活新常态”。拍马是一种庸俗作风和政治生态腐蚀剂,也应归入“四风”范围。要营造社会政治生活新常态,就不应该容忍拍马现象的存在,让拍马者和被拍者都能受到“耻辱”的压力。